三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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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以颜喻】沉沦 3

影帝7 x 新人演员n

娱乐圈背景 | ooc注意 | hyys不定期掉落

 


周震南简直不愿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和张颜齐把何洛洛接回家里没多久,焉栩嘉就来了,穿着睡裤和棉拖鞋,还戴了个书卷气极浓的黑框眼镜,搞得周震南差点没认出来。

 

私下里的焉栩嘉没有工作场合那般严肃,但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难免让人毛骨悚然,敲响张颜齐家门时浑身都散发着“老子现在很不爽”的气场。

 

周震南眼睁睁地看着焉栩嘉像扛麻袋一样地把烂醉如泥的何洛洛扛走,硬是看出了些拐卖儿童的架势。

 

焉栩嘉走后,张颜齐给周震南解释了一番。

 

原来,何洛洛是焉栩嘉远房亲戚的好友的小孩,孤身一人来S市打拼,家里到处打听才找到一个同样生活在S市的亲戚,就各种牵线搭桥希望焉栩嘉能帮着照顾一二。又因为张颜齐和焉栩嘉家住同一个小区,偶尔碰上几回也就认识了。

 

尽管何洛洛与焉栩嘉没有血缘关系,为了攀亲戚,家人还是让何洛洛唤他叔叔,又因为焉栩嘉尚未到而立之年,叫叔叔太显老,便在前加了个“小”字。

 

焉栩嘉虽工作繁忙,但在S市也无牵无挂的,多一个侄子也许能多点热闹,爽快地答应下来。可谁也没想到,这亲戚攀完,对何洛洛来说是添了个小叔,但对焉栩嘉来说,却是添了个麻烦。

 

何洛洛16岁的时候,有次跟朋友去S市旅游,被街边的星探发现,非得要他来自己公司当练习生。何洛洛也是少年意气,听得星探天花乱坠的说辞,从此在心里种下了一个大明星的梦。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拖着行李箱搬来S市开启了漫长的练习生生涯。

 

焉栩嘉倒是不反对何洛洛当爱豆,他看得见少年身上闪着光的特质,如果能成为偶像,可以给许多人带来积极的影响。所以即使何洛洛进公司两年都不温不火,他也没有想去抹消男孩眼底的星光。

 

真正让焉栩嘉头疼的,是何洛洛对他的态度。

 

何洛洛在S市待了近两年,除偶尔住公司以外,其余时间都借住在焉栩嘉家里,两人也因此变得十分熟稔。偏偏不知哪里出了错,何洛洛突然开始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喜欢,就像个陷入爱情的青春期少年,会换着法子与他腻在一起,也会患得患失,甚至某次撞见焉栩嘉顺路送车抛锚的女演员回家,小孩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几天不回。

 

最初,焉栩嘉只把这当成小孩的青春期叛逆,少年人的喜欢,时间一长或许就厌倦了。可焉栩嘉愈是不把他当一回事,何洛洛的行为便愈发逾矩,都是血气方刚的十代二十代,在一个屋檐下难免发生些令人尴尬的事情。

 

焉栩嘉吃一堑长一智,开始学着避开何洛洛,工作不忙到凌晨不回家,第二天也踩着晨曦出门。焉栩嘉去张颜齐家接何洛洛时,他们已经五天没见面了,也难怪小孩会喝得不省人事,一个劲地让张颜齐给焉栩嘉打电话。

 

有关焉栩嘉和何洛洛的事情张颜齐说得不多,毕竟是他们自己的感情问题,外人无权评判。

 

 

 

那天晚上何洛洛被接走后,周震南也直接回了学校。下一次再见张颜齐,就是一周后电影的开机日了。

 

开机仪式是电影开拍前的惯例活动。剧组人员聚在一起,依次上香拜神,为接下来拍摄的三个月祈福,一求远离天灾人祸,二求电影票房大卖红红火火。

 

周震南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那么多台照相机,个个如炮筒一般,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闪光灯洗礼。好不容易熬到合影结束,周震南已是满眼光斑晕晕乎乎。

 

幸亏媒体提的问题都是之前就与剧组沟通过的可公开信息。周震南按照工作人员和他核对好的答案回答,倒也没出什么大纰漏,直到——

 

“周震南先生,我是萤火网的记者,请问您这次与影坛老前辈张颜齐合作,是否会感到怯场?据我了解,您在电影学院的四年里并未参演过什么正规电影的拍摄,初次触电大荧幕就是影坛闻名遐迩的焉栩嘉导演的野心之作,您是否做好了扛起焉导沉沦三部曲最终章质量的准备呢?”

 

这个问题的实质并非刁钻,问周震南作为新人演员参演电影的信心。只是这位记者在问题前加了太多累赘的修饰语,既夹带了对周震南新人演员身份的鄙夷,又层层叠叠地埋了许多万一答得不好就会冒犯前辈的套路。

 

等周震南把这个问题的居心分析透彻后,他垂着的手指已在冬天的气温里冻失了知觉。他抿了抿唇,正欲开口。

 

“扛起沉沦三部曲最终章的质量,你这话说的,是忘了还有我的存在吗?”张颜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带着笑意打趣道。“还有啊,我才27岁,怎么就成‘影坛老前辈’了?你这帽子扣得,是要断我演青春偶像剧的戏路啊。”

 

台下一群拿着话筒的记者纷纷笑了起来。张颜齐当然是在开玩笑,若按张颜齐接戏的风格,他演的偶像剧只可能是白夜行那一挂的,青春还稍微能沾点边,偶像则是完全扯不上了。

 

张颜齐与周震南并肩站着,距离很近,角度的原因,正前方的记者大约看不见,其实此刻张颜齐的手轻轻贴在周震南的背上,隔着厚重的棉袄,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周震南深呼吸一口气,回答道:“萤火网的记者小姐,您好。首先回答您第一个问题——和张颜齐前辈合作是否会怯场。我是新人演员,面对富有经验的影坛前辈心里更多的是敬佩与崇拜,合作演戏时紧张肯定会有,但绝不会怯场。因为怯场在我看来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演员的大忌。如果我怯场了,才是辜负导演和前辈对我的肯定。

 

“再者,您说我在大学时并未参演过电影拍摄,这是事实。所以我才在毕业前试镜了焉导的作品,并且很幸运地来到了这里。在电影学院的三年里,我更多的是在课堂上学习知识,而现在就是运用我学到的东西的时刻,我会非常努力,学以致用,发挥出最佳的水平,也请大家多多期待。

 

“最后一个问题,张颜齐前辈刚才也说了,或许您在提问前信息的采集不够充分,因为《沉沦》这部电影最重要的角色,还是张颜齐前辈饰演的秦兆言。而且沉沦三部曲的三个故事各有千秋,我想做的只是尽我之力呈现到最好,并未想过要与前辈们的作品做比较。”

 

周震南回答的思路很清晰,基本上是把那位记者的阴招悉数拆尽再给扔了回去,末了还委婉地质疑了她作为一个记者的职业素养。女记者吃瘪,悻悻然地收回话筒不敢再发难。

 

待到媒体提问环节结束,主演们各自回到休息间里时,周震南寻了个机会溜出来找张颜齐,感谢他的解围。

 

张颜齐正在休息室里闭眼沉神,助理告诉他周震南来了,张颜齐才坐起身,示意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周震南虽是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说:“我说一句就走,不打扰您休息。”最后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坐姿端正,双手交叠在腿上。

 

张颜齐看见他这拘束的模样,明白之前见面时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此刻又生疏了。他也很纳闷,明明只大周震南五岁,为什么对方每次见到自己都像见到皇帝一般。他有这么生人勿近吗?

 

“刚刚,谢谢您了。”周震南抿着唇笑道。

 

“没事。媒体就喜欢刁难新人,我见得多了。”张颜齐满不在意地摇摇头,向后一靠,手自然地搭在了沙发檐,也就是正襟危坐的周震南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周震南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他缓了缓逐渐加速的心跳,问道,“我答得怎么样?”

 

张颜齐眯着眼回想了片刻,道:“我是觉得对付那种没礼貌的媒体就应该狠一点,不过我想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是想要得到我的建议吧。真要计较起来,确实是有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周震南抬眸紧张地看向张颜齐。

 

张颜齐继续说道:“虽然你按照她的提问一个一个答了回去,没有大的纰漏,但却失了主动权。面对不好回答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是用提问回答提问。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才是聪明的选择。”

 

周震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后悔地扁起嘴,按照张颜齐的说法,他刚才确实有点小孩子气了,媒体的工作就是从你身上挖掘信息,又何必和他们斤斤计较呢。

 

“我懂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会试着用前辈的方法应对的。”

 

“啧,怎么又变成前辈了?”张颜齐夸张地叹了口气,言语间有些责怪,“周震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金鱼脑子。不是几天前刚说过让你叫我名字就行吗,你倒好,一口一个张前辈,一口一个您,我不老都被你喊老了。”

 

“啊……对不起,我习惯了,”周震南尴尬地眨了眨眼,双手合十对着张颜齐求饶道,“下次一定改!”

 

周震南本就长了张娃娃脸,此刻瘪着嘴苦兮兮的模样更是让人看一眼就脾气全消,张颜齐怀疑对方根本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次次用这种方式从他这儿讨饶,还偏偏屡试不爽。

 

没法生气不代表没法捉弄,张颜齐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说道:“沉沦的故事一开始,林毹涵对秦兆言就已是情根深种了。如果你拍戏的时候还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相不相信焉栩嘉会直接把浴室的戏调到第一场来让你快速进入角色啊?”

 

“啊?!”周震南吃了一惊,差点没咬到舌头,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

 

张颜齐憋着笑,表面还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你是不知道焉栩嘉这个人对完美的追求有多可怕啊。他之前为了拍好一场掉游泳池的戏,硬是让我在冬天下了七次水,我喝两碗姜汤都还是没缓过来。”

 

周震南听得心疼,却又为自己感到担忧。说来也奇怪,他平时在学校里和同学对戏,哪怕是深情对视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可到了张颜齐面前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还有他一直都不曾细想过的他对张颜齐奇怪的感觉,凡此种种,都是横亘在他与入戏之间的鸿沟深渊,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我会努力达到焉导的要求的!争取一条过,绝不拖沓!”周震南下着决心,既是在立誓,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张颜齐看着信誓旦旦的周震南,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这家伙,好像真的很不情愿啊。

 

“所以浴室那场戏,你看过剧本了吗?”张颜齐不甘示弱地追问道。

 

浴室那场戏,讲述了处于暧昧阶段的秦兆言和林毹涵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狂奔回家,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为了尽快洗澡防止感冒,秦兆言拉着林毹涵一起进了浴室。窗外,雨声似鼓点催促着仲夏的到来,雷电劈断了树木,亮起熊熊火光,一如屋内烈火般拥吻的少年们,燃烧着的炽热的胸膛。

 

周震南在拿到剧本之后,便反复读了四五遍,重要处还细致地做了笔记。唯有浴室那场戏,他第一次看便看得两颊通红,想到要和张颜齐一起演,整个人就更加绝望,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时自己绝对会闹出大笑话来。所以之后再在剧本里看到那个部分,他都会直接跳过。

 

“呃……”周震南斟酌着言辞,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到现在都没看过那一段吧?”张颜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调侃道,“小南同学,说好的好好演戏呢,就是连剧本都不看的?”

 

“我看过!”周震南着急地反驳道。

 

“哦?那你说说剧情。”

 

周震南闻言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面露难色道:“剧情……不就是,那啥吗。”

 

张颜齐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自己的大腿,重复道:“那啥,是哪啥啊?”

 

周震南实在说不出口,耳尖愈发得红,仿佛被烤过一般。他简直想掐自己,好让不争气的心跳冷静下来。

 

张颜齐笑够了,看周震南急得可怜,终于叫停了这次调侃:“好了,不逗你了。焉栩嘉没跟我说过这种话,要拍还是按照计划好的顺序拍,放心吧。”

 

周震南好不容易掐着自己把话说出来,又被张颜齐的急刹车堵在了喉咙里。当下顿时郁闷至极。

 

张颜齐挑挑眉,不由得心情大好。实际上,在周震南来休息室找他之前,张颜齐刚刚收到一条烦人的短讯,像投进湖里的石子,将他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

 

但如今演对手戏的搭档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张颜齐对接下来的拍摄也生出了一丝期待。

 

然而,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我们的张影帝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他绝对会在刚才三缄其口,沉默是金。

 

——就在张颜齐愉悦到就差哼点小曲儿的时候,张颜齐的助理拿着手机敲门进来。

 

助理小姐姐看看一旁坐着的周震南,又看向张颜齐,问道:“焉导刚刚临时调整了拍摄顺序,淋浴戏改到了第二场。颜齐哥,你知道这件事吗?”

 

沙发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啊???”

 

 

 

TBC

 

 

 

忽然就到了4000fo,想不出什么福利,所以就来更新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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