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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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Young and Beautiful


人物OOC,BE注意!!被这首歌虐到了的产物,觉得很适合黑花这两位。如果有其他太太巧合地写过这首歌,应该也不会有雷同(笑)……以上。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a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01


雨下起来了。


02


男人在雨里站着,他的背挺得笔直,身子被墨黑色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瞧见两鬓灰白的头发,你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位年轻的小伙。

黑瞎子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只是努力保持清醒地目睹着面前的墓碑被一点点地打湿。雨水顺着“解”字一路向下,填满了那个人的名字。

黑瞎子想起来,他曾见过对方浑身湿透的模样,两次。

一次是他们被解家叛乱的盘口追杀,救援迟迟不到,解雨臣把车横在路口,拉了他的手臂在狭窄的巷子里奔跑。雨水把他的衬衫染成了深粉色,他们躲在一户废弃的房屋里,直到外面喊闹的人声渐渐小去,才互相冲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一次是他离开杭州的时候解雨臣去送他,他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挽留,却终究是合上了出租车的车窗。在后视镜里,他看见解雨臣把伞扔在了地上,雨点模糊了表情。

他曾经有过机会的,是他自己放弃了。黑瞎子抬起头,雨水钻进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清亮、幽深的眼睛,甚至比普通人的眼睛要更好看些。


03


黑瞎子第一次见解雨臣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出事。跟着陈皮阿四走南闯北的日子里,他亦自诩为见识不少,天底下的美人就没有不曾见过的。

新来的夹喇嘛的人轻蔑地笑了笑:“那你是没见过解家的小少爷,我见过一次,比什么西施美人都要美多了。”

黑瞎子不信,找机会跟着夹喇嘛的人去了个饭局,正碰上解雨臣出来敬酒。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只想着这个人好看极了,像在沙漠里喝到凉白开一样的爽快。后来他在网上看到文艺的说法,特意记了下来。

一见误终生呐。黑瞎子总是这么说。


04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和解雨臣算不算是朋友。解雨臣待人总是滴水不漏,给不到人埋怨的理由,却也不让人感到更多的善意。

解雨臣从未在明面上拒绝他,直到那天。

那天是京城新建的戏院开张,身为大股东之一的解家,在各界媒体的关注下盛情难却地宣布解语花将作为压轴嘉宾出席表演。

解家的手下都认识黑瞎子,带着他来到后台的化妆室。解雨臣在仿古的圆框镜前上妆。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错,面前的人儿笑盈盈的脸突然变得无情而冷漠。

“我以为你至少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解雨臣放下油彩纸,画了一半的妆的自己仿佛一个可笑的小丑,“如果你只是想要什么肤浅的感觉,天底下愿意配合你的人很多,但绝不会是我。”


05


戏台上的表演结束后,是例行的采访环节。虽是如此,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发现解语花的脸色非常难看,一时竟没有提问敢要求他回答。

直到一个初出茅庐不怕死的记者提问道:“解语花先生除了戏曲外还有什么喜欢的流行歌曲可以推荐给观众们吗?”

台下瞬间噤了声,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色的人在戏院里提流行歌曲,这下完了。记者们悄悄打量着解语花的神情,只见他闻言愣了半晌,竟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记者们总觉得这个笑有些苦涩。

解语花推荐的是一首英文歌,《Young and Beautiful》,黑瞎子在新闻里看到他直直地盯着镜头,说:“我唱过很多爱情故事,悲剧的喜剧的,但我总觉得有些故事太圆满了,现实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结局,我或许更加相信的是时间,”说着又露出了一个官方而恰到好处的笑容,“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真爱。”


06


黑瞎子和解雨臣又恢复到初见时的相处模式,只是黑瞎子再也没说过“喜欢”和“爱”,解雨臣也再没有生过那么大的气,他们的相处愈发和平,却也愈发回避。

在三十九岁的时候,黑瞎子被解雨臣拖去治了眼睛,解雨臣说:“反正你可能也活不过四十岁了,干嘛不去试一试。”

事实证明他居然赢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解雨臣,他还是一样的好看。

四十一岁的时候黑瞎子搬去了东北,说是搬家,他其实一直没在杭州定居,走的时候也没有东西可以带。唯一想带走的人,大概不愿意跟着他吧。

四十六岁的时候传来了解雨臣结婚的消息,那天晚上解雨臣给他打电话,说只是官场交易,黑瞎子说我信,你这么好,大概喜欢不了普通人。解雨臣没有说话,只是在电话那头嗤嗤地笑。

五十岁的时候解雨臣去东北看他,他们喝了一夜,两个人都倒在了桌上。临走的时候解雨臣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去北京,黑瞎子摇了摇头痞笑道:“我走了小花会舍不得我的。”解雨臣问了好久小花是谁,才发现是系在门口的那只羊。


07


东北的生活恬淡而宁静,黑瞎子住在这里的小乡村,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只有在看见路过门口的小孩子,个头蹭蹭地往上长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原来时间是在前进的。

又过了一些日子,黑瞎子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迅速移动的景色,突然意识到时间不仅是前进的,它还会在你尚未察觉之时偷偷靠近你的身旁,在适当的时候狠狠扇你一耳光。

火车的目的地是北京。

北京的出租车变成了黄色,放眼望去像是东北的麦田。黑瞎子合上车窗,盯着后视镜出了神。

郊区下起了夹杂着尘土的小雨,墓地里冷冷清清站了几位扫墓的人,在这样的雨里显得更加寂寥。

黑瞎子往墓碑下浇了一整杯大泉源,“酒量现在怎么样啊,不行的话就少喝点,老人家了别喝坏了身子”。

酒香融进了雨水里。


08


陈为把捧花放在母亲的墓碑旁,笑着讲述这一年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直到把新家的墙纸上的图案都讲完了,才终于没有了言语。

她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石碑边缘,良久,从包里拿出伞撑开,朝外走去。

雨打在伞上啪嗒啪嗒地响,像小时候母亲抱着自己摇的拨浪鼓。陈为依稀听见了歌声,她望向远处直挺挺站着的那个男人,终于发现歌声是从那传来的。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她看见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笑了起来,在空旷的墓地里显得格外明显。

雨越下越大,整座山都在咆哮。男人笑着笑着便咳嗽了起来,血和雨汇成一道滴在他的鞋子上,他却并不介意,反而说了一句古怪的话。陈为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撑着伞离开了。

黑瞎子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就像当年他和解雨臣在危机时刻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一样。


09


他说:“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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